《BBC的轉型與挑戰二之二》少了克拉松的B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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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BBC節目品質有口皆碑，累積的好成績也為人所覬覦。 早已建立起全球品牌知名度，長期扮演BBC旗艦型節目的「瘋狂汽車秀」(Top Gear)，同時也是BBC投入最多資源與人力物力的大型節目。7月30日亞馬遜(Amazon)宣布，砸下重金挖角克拉松(Jeremy Clarkson)等三位主持人和製作團隊，企圖複製BBC成功模式，擴大英國和全球市占率，如果亞馬遜的美夢成真，BBC恐將面臨大幅減損自籌收入的經營壓力。 除了觀察克拉松對BBC影響之外，本文也將檢視亞馬遜和Netflix對BBC線上影音可能造成的衝擊，以及面對新憲章審查時機點，BBC所背負的政策承諾對營運上可能造成的影響。 |
●克拉松(Jeremy Clarkson)是誰？
●克拉松是BBC當紅節目「瘋狂汽車秀」(Top Gear)王牌主持人。
●「瘋狂汽車秀」到底有多紅？對BBC的營運影響又有多大？
吸引全球3.5億觀眾收視
「瘋狂汽車秀」是BBC收視排名第一的節目，大幅超越其他類型的節目，1977年在BBC2首播迄今，從一個傳統雜誌型節目開始，逐步累積起全球知名度。克拉松2002年改採輕鬆搞笑的主持風格，除了車子仍為節目重心之外，還加上不同的戲謔元素和電影技巧，成功吸引全球超過3.5億觀眾的收視，成了BBC拉高頻道收視率和自籌預算的金雞母。
「瘋狂汽車秀」選擇在廢棄機場進行拍攝，攝影棚就建置在一座大型的停機坪內，採取觀眾全程站立參與節目的製作方式，三人脫口秀式的汽車節目大受歡迎。克拉松在告別「瘋狂汽車秀」的最後一集節目，吸引了530萬人收視，占BBC當天總收視人口的23%，iPlayer當天點選收視超過300萬人次，比第二受歡迎的節目多出50%的隨選要求。
克拉松離開BBC始末，起因於今年3月傳出因為拍攝結束後的餐點未能準備妥當，演變成約克郡飯店內爆發克拉松毆打製作人提蒙(Oisin Tymon)的全武行意外，克拉松被迫停職後離開，超過百萬人在網路上連署要求留下克拉松，接著另外兩位主持人哈蒙德(Richard Hammond)和梅伊(James May)也相繼離去，交棒給克拉松的好友伊凡斯(Chris Evans)接手。伊凡斯曾在3月的毆人事件發生時，堅決否認將接手克拉松的節目，如今則以興奮的口吻接下「瘋狂汽車秀」主持棒。
亞馬遜(Amazon)在7月打退ITV和Netflix兩個競爭對手，正式簽下克拉松等三人。從BBC轉到亞馬遜，克拉松不脫戲謔個性表示，「這次的轉換舞台，感覺上就好像是從傳統雙翼飛機跳到太空船上。」
兩個老闆親站第一線
克拉松對BBC「瘋狂汽車秀」的轉換前和轉換後的影響力，從BBC和亞馬遜兩個媒體負責人親自面對新聞界，就可見其受到重視的程度。克拉松在3月遭到停職處分，總經理霍爾(Tom Hall)面對國內外媒體說明事件原委， 霍爾強調這是必須要做出的困難決定，尤其這件事牽涉到是非對錯原則，BBC絕不能因為公關發行等利益上的考量有所讓步。
克拉松投靠亞馬遜，也是由創辦人貝佐斯(Jeff Bezos)親自召開記者會說明，貝佐斯強調在激烈競爭下，很高興總算將寶挖回家。兩個老闆親上第一線面對媒體，這在電視界並不多見。
圖一：「瘋狂汽車秀」爭奪戰
圖說：亞馬遜創辦人貝佐斯（圖左）正式簽下前BBC王牌主持人
克拉松三人組（圖中），霍爾則是損失不小（圖右）。
克拉松 對上 克拉松
伊凡斯銜命上陣，重整「瘋狂汽車秀」陣容，面對克拉松即將於明年秋天在Amazon Prime頻道所推出的新汽車節目（目前尚未決定新節目名稱）。貝佐斯用了三個「非常」昂貴(very, very, very expensive)的用字，形容這次的挖角協商並不容易，但是貝佐斯認為昂貴卻很值得，目前已知的12集節目預算將是令人咋舌的1.6億英鎊，不但創下英國有史以來最高的單一節目預算紀錄，同時也是亞馬遜少有的節目預算支出。
亞馬遜這次砸下重金挖角，完全是放眼全球市場，但是這對BBC而言恐是大傷，因為「瘋狂汽車秀」一年的影音收入大約是5,000萬英鎊，這樣的收入損失恐怕難以彌補，同時亞馬遜新節目揚言要複製BBC所累積的成功經驗，企圖一舉取代BBC「瘋狂汽車秀」的全球影響力。
戰火已經點燃，這將是今天的亞馬遜克拉松對上昨日的BBC克拉松。
BBC的線上影音市場
BBC持續投入網路影音資源的同時，新科技發展對BBC iPlayer營運也造成一些壓力，強調只有英國付費觀眾才能收視的BBC iPlayer(UK TV viewers only)，根據GlobalWebIndex 調查34國的4.5萬網路使用者指出，英國海外有超過6,000萬人利用虛擬網路( VPNs :virtual private networks)或是代理伺服器(proxy servers)無償使用iPlayer上的節目和服務，光是中國大陸就有大約3,850萬的收視人口。但是BBC目前開放的海外訂戶僅限於歐洲、澳洲和加拿大，所以為了避免白吃午餐的人越來越多，BBC已暫時停止 iPlayer的海外服務。
調查也指出，過去一個月英國有超過45%，年齡介於16至64歲左右的人曾經收看iPlayer，但有4%的人表示不知道BBC有提供這項服務，調查也顯示，全英排名第二的線上影音服務是Netflix，吸引全英24%的線上使用者。
調查強調，今年5月，約有2.22億iPlayer的使用者曾經提出線上電視節目的服務要求，其中有29%是來自海外。對BBC而言，這不應該是威脅，而是一種機會，因為6,500萬收視人口當中的75%，都是Netflix或是Hulu的訂戶，所以這些人很有可能會是BBC未來的收入來源，對於BBC的自籌款收入將會大有幫助。
事實上，Netflix這次也有加入挖角克拉松和「瘋狂汽車秀」製作團隊的行動，6月底更一度傳出克拉松和Netflix已經達成合作協議。
亞馬遜和Netflix持續威脅BBC
除了亞馬遜正侵蝕英國線上影音市場，目前已擁有大約120萬的家戶數，仍持續擴張威脅BBC之外，Netflix也是BBC發展線上節目的強勁對手，2014年統計，Netflix已占有超過300萬的英國家庭訂戶，較2013年的數字成長兩倍。Netflix從1997年開始投入線上電影租賃業務，並於2007年起進軍線上影音市場，預計2017年達到全球布建目標。
Netflix目前線上訂閱人數已經超過6,500萬人，橫跨50個國家，預計未來18個月仍將持續擴張走勢。Netflix同時在影音物流上仍扮演全球領頭羊角色，2015年計有530萬DVD訂戶，較2010年的2,000萬訂戶大幅下滑，顯示產業消長。為了降低成本支出，Netflix改用機器人取代人工作業，Netflix期待藉由投入巨額資金在影音內容產製和策略性的擴張做法，「紙牌屋」的成功經驗已讓Netflix站穩內容產製腳步，希望能夠在2016年達到損益平衡目標。
BBC iPlayer正努力追趕Netflix，最近推出的跨平台影音串流服務，將可以在不同裝置上流暢的操作節目暫停、播放，iPlayer觀眾觸達率仍持續增加，2014年統計，透過1,700種不同影音載體，隨選收視的使用者已達到26億次，成績相當可觀。
亞馬遜簽下受到英國觀眾喜愛的克拉松，以及投下鉅資製作的汽車節目，對於BBC會有多大衝擊尚未可知，但是對於搶攻下英國線上節目的市占率應該會有不小的幫助。
圖二：亞馬遜和Netflix的英國市占率
BBC要求編列老人免收視費預算
BBC少了克拉松和可能減損既有巨額收入的同時，也必須面對支出增加和減少服務的壓力。BBC最近又為了75歲以上老人免收視費問題再度槓上英國政府。BBC告知財政大臣奧斯本(George Osborne)， 政府如果不另外編列7.5億英鎊支應老人收視費，BBC將可能被迫停播BBC2和BBC4，同時也將停播蘇格蘭、威爾斯和北愛爾蘭的地方廣播電台和新聞服務。
BBC總經理霍爾(Tony Hall)已經不只一次表達，對於英國政府刻意矮化BBC成為政府部門的下屬機構，甚至要求承擔起政府的老年福利政策提出批評。但是這件於7月2日傳出的所謂密室交易，迄至目前為止仍流於BBC和政府間的各說各話。
75歲以上老人免收視費，是2001年由當時的工黨財政大臣布朗(Gordon Brown)所提出的方案，原始想法是以社會福利名義，提供75歲以上老人免付執照費，現在則是要求BBC必須概括承受。事實上，文化大臣威廷德爾(John Whittingdale)於6月29日即已告知霍爾和BBC Trust主席費兒海特(Rona Fairhead)有關75歲以上老人免收視費決定，費兒海特向Trust說明此事，強調將可能因此影響BBC未來的服務品質。
BBC期待2020年的新方案開始執行時，預算減少幅度能夠控制在10%到20%以內，但是保守黨政府已經放出訊息，執照費的未來除將根據英國通膨指數進行調整，也要看憲章審查後的BBC是否能夠承諾維持相同服務品質而定。
BBC Trust持續關切協議內容，Trust在7月6日的會議紀錄指出，BBC執照費和消費者物價指數(CPI: Consumer Price Index)連動似已成定局，這也是穩定BBC預算不可少的依據來源。對於保守黨政府釋出的未來執照費的兩個前提主張，霍爾和費兒海特也表示，政府的決定應該是值得信任。但是會議紀錄也強調，Trust不會反對政府的決定，但是無法同意在程序上少了公民諮詢的過程，同時希望政府不要再加重BBC新的負擔。
Ofcom盯上BBC World News
BBC World News的預算不是來自執照費，而是透過商業行為自籌經費，也被監理機關「通訊傳播管理局」(Ofcom: Office of Communications)盯上，最新調查報告指出BBC World News違反了節目贊助規定，時事節目直接或間接的接受外國政府和民間機構贊助，影響媒體獨立和編輯自主，Ofcom要求時事節目不應該接受商業贊助，其他接受贊助的節目也應該要清楚標識，同時研議討論制定新的贊助辦法，BBC除對Ofcom調查結果再次表達歉意，重申BBC仍將秉持新聞作業的最高標準要求和監督BBC World News新聞流程。
少了克拉松的BBC面對考驗
亞馬遜上門踢館，少了克拉松的BBC是否仍能保住每年5,000萬英鎊的收入、維持3.5億觀眾的市場，以及主頻的高收視率和網路的高點擊率等傲人成績？明年秋天亞馬遜砸下重金的新節目上檔才是考驗的開始，BBC「瘋狂汽車秀」只能正面迎戰，新主持人伊凡斯是克拉松的好友，但是伊凡斯不是克拉松，觀眾願不願意買單，答案很快就會揭曉。
參考資料
- BBC Trust(2015.7.6). Minutes of The BBC Trust meeting.
- BBC(2015.7.22).BBC iPlayer 'watched by more than 60m outside the UK for free.
- The Guardian(2015.7.30).Top Gear's Clarkson, Hammond and May sign Amazon deal.
- The Guardian(2015.8.13).Top Gear's Jeremy Clarkson finale takes pole position on BBC. iPlayer.
- The Guardian(2015.8.18).'BBC warned George Osborne it would have to axe BBC2 and BBC4 due to cuts'.
- The Guardian(2015.8.18).BBC World News, CNN International and CNBC broke sponsorship rules.
- The Guardian(2015.8.19).BBC iPlayer takes on Netflix with new catchup features.
- The Telegraph(2014.8.11).Netflix signs up more than one in 10 British househol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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