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選舉只剩下不到三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全球媒體持續倒數關注選情發展。紐約時報在10月20日就刊出知名專欄作家保羅克魯曼(Paul Krugman)的文章,克魯曼指出,川普如果連任成功可能對美國經濟產生負面影響,同時參議院如果由共和黨掌控,即使是拜登當選下任美國總統,也必須要面對可能的執政阻力。
當全球關注美國總統選舉進展的同時,全球新聞媒體的投開票計票來源就要仰賴擁有170年歷史的美聯社了。美聯社自1848年以來的一百多年時間裡累積的公信力,使得全世界一直依靠美聯社計算美國大選的投開票結果。兩個世紀以來,美聯社持續提供此一服務,從美國內戰到世界大戰期間都未曾中斷,權威計票內容更贏得全球媒體的信任。美聯社的報導覆蓋了全球一半人口,全球成千上萬的廣播電視、報紙雜誌、網路媒體和官方機構都會同時靜候美聯社的2020計票結果報導。美聯社責任重大,挑戰也不小。
圖說:美聯社的美國總統大選專題網頁。 來源:美聯社官網
美國總統選舉報導,美聯社一直是選舉報票系統的唯一訊息來源(AP is the ONE source for the US Elections)。美聯社主管告訴筆者,這樣的權威地位建立在美聯社長期自我要求的精準與正確性新聞服務品質,獲得全球新聞媒體一致信任下的結果。
美聯社的總統選舉報票,完全由紐約總社負責資訊統籌與品質管控,以避免任何可能的錯誤發生。總社會重複做著準備、組織、諮詢的三件事(preparation, organization, consultation),要求美聯社各地記者必須針對以往選舉結果、人口統計、地理區域,和最新註冊選民人數進行詳實調查和瞭解,紐約總社也會詳細提供全美各地的參考檔案。美聯社同時會利用AP VoteCast的調查數據(透過線上、電話、郵件方式進行選民投票行為調查)以及美聯社的分析工具進行大量數據研究。
圖說:美聯社的AP VoteCast提供精準可信的選舉數據。 來源:美聯社官網
由於美國幅員遼闊,選舉制度去中心化的結果,使得每一個州都有自己的法律和投票程序,意味著美聯社在選舉之夜將必須同時處理50個不同州的選舉計票結果,因為每一個州處理郵寄投票的方式都不相同,每一個州何時可以開始處理計票,統計缺席投票的規則也都不同,流程相當複雜,美聯社因此必須提早部署。
面對新冠疫情延燒,總統大選的選情之夜,美聯社必須在防疫要求下,動員超過5,000名編制內與編制外的編採人力,除了總統選舉,還包括參眾議員選舉、州長與州議員選舉,以及郡和區的選舉在內。當各地投票結束,分布在全美7,000個計票地點的編制內記者與自由撰稿記者(Stringers),即從各地陸續發布及時新聞和票數統計,進入美聯社計票與新聞中心(AP Vote Entry Center)。
這是一個龐大的報票與計票系統,當各地更新票數持續進來時,總社專家也要透過各地官方的計票中心(Vote Center Operation),層層查核計票官員,務必做到百分之百的正確。
對美聯社來說,2020年大選具有相當的挑戰性,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是美國歷史上第一次超過一半的選民在選舉日之前就已完成投票,除了面對新冠疫情干擾,種族衝突也讓美國社會更形分化,處理票數統計結果的壓力也更大。
查證流程除了計票官員以外,也會將票數與各地資料庫系統、美聯社資料庫系統進行比對。及時票數進來時,總社的計票與選情專家就會進行查核,確定每一筆票數結果。當然,非官方計票仍要以官方計票結果為最後依據。
美聯社資料庫裡有大量累積的歷年選舉數據與文字資料,透過線上檢索查詢系統,可以提供內勤與外勤人員研究參考。
美聯社擁有多方的資料來源,都會由專家群(quality control group)確認結果,美國幅員遼濶,各州開票速度快慢有別,有些正確嚴謹,有些也可能會有錯誤,因此,都必須不厭其煩的重複查證(double check)。詳實正確是最大處理原則,因為全球所有媒體都是以美聯社計票結果為依據。
為確保報導品質,美聯社的計票人員教育訓練都超過一年以上,期間要經過無數次的報票、計票彩排,測試每一個系統環節,避免錯誤的發生。美聯社專家群,除了資深新聞人員以外,部分則是長期在選區居住,進行研究工作的專家學者,例如麻塞諸塞州與喬治亞州,就是在當地居住多年的學者,跟當地政府與社群都有一定程度的連結,熟知當地政情與事務,研究分析背景都很強。
美聯社在籌辦開票與計票的一年時間裡,會提供所有人教育訓練、研究設備、評量指標等協助,採取面對面或網路(web base)培訓方式,以便所有人得以遵循。
美聯社採取集中式(centralize)報票與計票系統,建置的複雜度,已超過任何國家新聞媒體所能操作的作業能量。
由於每一個地方的投票時間都不相同,所以各地都有不同的操作規範,如果不能理解與因應總統大選複雜性,建立這樣龐大的非官方計票機制是絕無可能的。
2020美國總統選舉除了自由撰稿記者的訊息以外,另外也會透過官方計票,比對計票系統和檢查各項參數,確保新聞報導品質。依據過去計票經驗,晚間6點以後會陸續開出票數,每隔30秒到7分鐘會更新一次,10點以後到午夜是各地票數統計高峰,計票將持續到隔日的早上。美聯社會提供多格式報導內容,以滿足不同媒體需求。
全球媒體都關心11月3日能不能順利知道大選結果,事實上,美聯社歷史上也曾經出現過延遲報導選舉結果情形,例如美聯社是第一個在2016年選舉時報導川普勝選,時間已經是美國大選後的第二天上午2:29。2004年,美聯社直到美國東岸時間第二天早上11:07才報導喬治布希當選總統。美聯社評估2020年大選結果,較諸2000年美國總統大選時的小布希和高爾的選情更為複雜,能不能在第一時間報導選舉結果,變數不少。
如果選舉當天計票結果尚未公布,代表著各州仍在謹慎計算投票結果。對美聯社而言,新聞正確性永遠擺在第一位(accuracy comes first),絕不搶快,確保新聞公信力,才是美聯社不變的報導原則。
參考資料
Sally Buzbee (2020.10). How The Associated Press Plans to Report The Election Results.
Paul Krugman (2020.10). Why Biden Will Need to Spend Big.